世界总以钝刀相赠,
割开我盛接春雨的陶罐。
陶匠在塌陷的泥坯边记录:
“所有裂隙都是光篡改的年轮”
我却在碎陶片里播种——
碎屑发芽成五线谱的苗床,
雨漏进破瓮就长出音符的浮萍,
收集哀鸣的鸦群,将它们炼成
盘旋在残桩上的墨色赋格曲。
苦痛研磨的星屑太锋利,
我就以静脉作弦轴,
在颧骨架起大提琴的弧。
当铁幕般的雷暴压向喉骨,
声带竟开出逆风的蜂巢!
迷途者在我肋骨间躲雨时,
听见陶土深处传来轰鸣:
所有被吻过的伤痕都在共振,
所有沉默的容器开始歌唱。
报馆编辑先生,若您疑惑
这残破陶罐为何震响,
请触碰谱表中那些灼热的休止符——
它们正将暗夜锻成黎明的响板。